凌晨,黑漆的夜,
塔吊的大灯却没有进入梦乡。
寥寥无几的人儿,
被吞噬在单调的黑白灰三色中。
静悄悄,又轰隆隆,
一个是夜的沉寂,一个是泵车的喧哗。
它们是属于今晚的声音。
“下一辆砼车到了吗?”
“补料的那一辆砼车还有多久呢?”
“总会到的。”
等待,是折磨人的野兽,
它摸不着,抓不住,
但又从四面八方往身体和内心蔓延。
没有戒备,且又无可奈何,
只能任由它袭来。
习惯了就好,习惯了就好。
在一张张薄薄的木模板上,
不敢轻易躺下或沉睡,
只能抱着膝盖,弯着背,低着头。
可能你会把他们称作民工,
也可能你会把他们称作疲惫的人,
而我,想把他们称作“沉思者”。
那么,沉思的内容是什么呢?
是自我?是生活?
是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该起身了,砼车到了。
天,也快亮了。
继续转动吧,生活的齿轮。
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